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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:天高海闊任遨游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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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辭淚衣袖一拂,轉身攙著林慕生出了天牢。

林慕生見她滿腹心事,問她尉遲百煉說了何話,花辭淚俏皮微笑,只說沒有什麽。

曹方氣喘籲籲,喊道:“親娘啊,你們還理那反賊作甚!總算出來了,快往乾清宮通知那五個老東西,把老國主的胸口縫合起來罷!”

眾人於是徑往乾清宮而去,到達之時,只見文武百官侯在乾清宮前,歸海光祖與都豐愷領著禁軍,將外圍團團圍住。

原來歸海光祖已得知周長治醫治變故,明白有人存心搭救林慕生,便煽動文武百官與都豐愷前來,美其名曰關心周長治醫治狀況,實則準備一待周長治醒轉或喪命,便以謀逆之罪,將林慕生及花辭淚等人全部格殺!

林慕生和歸海光祖目光穿過人群,互相敵視。

林慕生在花辭淚耳畔輕道:“這便是我的大仇人歸海光祖!這小人領兵在此,必會發難,須得讓眾人當心。”

花辭淚笑道:“有小哥哥在,莫說這幾百號人,就是千軍萬馬,丫頭也沒一絲害怕!”

當下曹方領著三人穿過禁軍隊列,步階直入乾清宮。

周延祀對父孝順,從五老開始治醫治時便在外廳等候,見花辭淚和林慕生進來,急忙起身問道:“花姑娘,既然你的夫君已經自由,便快讓五老繼續醫治父皇吧!”

林慕生聞言大驚,道:“甚麽夫君?”

花辭淚吐了吐舌頭,指著周延祀笑道:“都怪他,一直好奇小哥哥和丫頭的關系,說若不說清,便不肯答應放小哥哥出來!丫頭只好實話實說了!”

林慕生聽罷,眉頭差點擰到一處,叫道:“這哪是實話!你現在貴為‘藥王’,怎得還不把自己名節當一回事?讓天下人恥笑!”

周延祀聞言才知花辭淚與林慕生並無婚約,低聲喝道:“花姑娘,你居然騙朕!”

花辭淚笑道:“騙你又怎樣!”

曹方道:“我的姑奶奶,你欺君,可是要殺頭的!”

花辭淚道:“殺頭?你們也得有這本事!”

花辭淚這般沖撞,周延祀不怒反喜,心中暗道:“一笑百媚輕王侯!這花姑娘當真是名奇女子!”

周延祀這反常感覺是何緣故?

原來,周延祀一直在尉遲百煉監視下長大,自小韜光養晦裝傻充楞,宮中女子對他多有輕視,敬而遠之,使他一直以來不曾體驗過兒女私情。

昨日張傅和曹方引薦花辭淚等人時,周延祀見到花辭淚絕色容顏,及她那別於普通女子的性格,心裏竟是十分喜歡。再加上她年紀輕輕,就能得到“藥王”之位,使她身上又多一層神秘,遂使周延祀對她更是傾心,暗生納妃之意。

及至今日藥王五老醫治周長治時,花辭淚突以僭越之舉,要求放出林慕生。周延祀當即震怒。一者是因花辭淚的犯上之舉,二者也因他不明白花辭淚為何要冒死救林慕生,是以才會逼花辭淚說清二人關系。

待到花辭淚自言是林慕生之妻時,周延祀本已絕望,不想半個時辰不到,又得知二人清清白白,心中頗有失而覆得的狂喜之情。

外廳眾人說話之時,貝貝已入內室知會“藥王五老”。

周長治之癥在於掌力沈積經脈不散,久之使得經脈通達不暢,“氣”、“神”交絕,因而陷入龜息之態。

張傅等太醫雖精於藥理卻不谙內力引導,因而無處下手,換成“藥王五老”,一面以內力輸入補氣強神的藥物之氣,一面以功力洩掉尉遲百煉所留掌力,不到一個時辰早已根治了。

只是花辭淚需要和周延祀談判的籌碼,五老這才畫蛇添足,將周長治的胸口給剖開了。

五老聽聞林慕生得釋,便著手替周長治縫合創口。

約莫一個時辰後,五老相繼從內室出來,一一與林慕生見過敘話。眾人久別再見,俱是歡愉,便將周延祀等人晾在一旁。

曹方見狀,皺眉喝道:“大膽,你們該見向國主匯報醫治結果!”

白水老人聞言,轉身向周延祀抱了抱拳,道:“老漢等江湖草莽,不懂規矩,見諒見諒。老國主性命已是無礙,待一個時辰後麻藥退去便能醒來。”

周延祀哪知五老將小癥搞成大癥治,拖了兩個多時辰才完成,聞說周長治能夠醒轉,心裏只有歡喜。

眾人於是在外廳一邊敘話,一邊等候周長治醒轉。花辭淚和貝貝是同齡的活潑女子,邊聊邊笑,聲如雀囀,好不悅耳。

周延祀望著花辭淚,也想與她說說話,但一來花辭淚註意全在林慕生身上,二來自己也不方便紆尊與他們聊些江湖渾話,因此只能在孤零零地旁聽著,心中醋意大發。

一個時辰左右,忽聞內室周長治痛叫一聲:“疼殺朕了!是誰在謀害朕!”

周延祀聞言大喜,急沖進內室,坐在龍榻邊上,抓住周長治道:“父皇,快四個月了!兒臣終於盼得你醒來聲了!”

歸海光祖、都豐愷及六部高官聽得周長治喊叫,急忙領禁軍沖進外廳。林慕生等人忙退進內室。歸海光祖身帶兵刃,不敢再進到裏面。

周長治動彈不得,叫道:“朕這胸口好痛!太子來得正好!朕為何這般疼痛,為何一動也動不了?”

赤焰叟道:“老國主胸口創口未愈,麻藥退了自會感覺疼痛。老國主動不了,是灑家怕他醒來亂動,破了創口,因而封了老國主的穴道。老國主越是激動,是越發有的罪受的!”

周延祀聞言點頭,道:“這位先生想得周到!”轉向周長治道:“父皇,你無事兒臣終於可以放心了。”

周長治在藥王盛會時就與藥王五老打過照面,見到五人後記起自己受傷昏迷之事,才恍若大夢初醒,長長地舒了口氣。忽然瞥見站在一旁的林慕生,忙道:“太子,林慕生為何站在這裏!朕的話你沒有聽?”

周延祀便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遍。周長治怒道:“不成!天命之事,寧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無!為了大幽江山,林慕生不能放!”

周延祀苦笑道:“君無戲言,兒臣既已答應了他們,又怎能食言?”

他上次受林慕生救命之情,尚未報答就將他囚禁了四個多月,如今花辭淚等人又救了周長治,如果真的出爾反爾又將林慕生囚禁,讓天下人恥笑不說,唯恐花辭淚也瞧自己不起。

周長治厲聲道:“太子,你太心善了!你不願做惡人,便由朕做!來……”

“人”字還未喊出,赤焰叟當機立斷,右手拇指在周長治頸上一按,周長治當即昏了過去。

周延祀大驚,赤焰叟忙道:“國主莫慌,灑家按的是‘昏睡穴’,幫老國主安靜,才能早些恢覆!”

歸海光祖在外已聽到周長治喊道“來”字,心中大喜,本待他一聲令下便要沖內抓人,誰知突然沒了聲響。他知定是有人搞鬼,但又不敢自己闖入,於是急忙一手一個將都豐愷,和吏部尚書推進了內室,自己隨後才邁入

周延祀見狀大怒,喝道:“你們兩個混賬!父皇重寢,是你們私自亂闖的麽!”

都豐愷和吏部尚書急忙下跪請罪:“臣等唯恐逆賊對國主和老國主不軌,失禮闖入,罪該萬死!”

周延祀拂袖道:“花姑娘一行為醫治父皇而來,怎是逆賊?各位先生醫術超絕,父皇與朕如今一切安好!卿等是朝中大臣,不要似鄉野小民般見風就是雨!貽笑大方!”

歸海光祖聽周延祀語氣,問罪之意全無,便向吏部尚書遞個眼色。

吏部尚書於是說道:“稟國主,臣等聽聞,花辭淚以救治老國主為名,實則是挾持老國主,營救朝廷重犯林慕生。此等妖女,冒犯天威,大逆不道,理該淩遲處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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